《破局境界》八章-初试系统
| 静谧、神秘的长廊上，每隔三米就有一盏灯被灯罩隔起，散发出明亮近白的黄光，黑灰交错的方格造型地毯将能让任何鞋类的脚步声放到最轻，深琥珀色的木头与米黄色的壁纸构成了长廊两侧的墙壁。 而在长廊最深处，是一扇对开的深褐色木制大门，大门中间镶嵌著黄铜色的弧形抛光金属把手。 在这扇门后是无限时间帝国的禁地，里头设置的重重魔法阵将这个房间打造成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其魔法阵的数量繁多，几乎堪比仪式厅。其安全性即便两位“力量”在房间内外两侧同时攻击，也一时间无法突破。 尽管大多数时候，房间的主人都不需要如此高强度的防御。 这里正是“王冠”罗纳威姆的居所，位于无限时间帝国最高的高塔上。 “……”此时，两位轮流职守的冠前近侍站在房门两侧，不发一语。 以他们的耐力而言，就算在这边站上一整个月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身体状态，但精神始终是会感到枯燥乏味的，尤其以他们的超速思维而言，感到无趣的速度比想像中来得更快。 所以这工作虽然轻松，但冠前近侍却没几个人想做，最终只能轮流职守。 “……”忽然，两名名冠前近侍像是感应到什么，纷纷转头望去。 此时，罗纳威姆推开了房门，缓步走出了房间。 “罗纳威姆大人。”两名冠前近侍迅速对罗纳威姆行半跪礼，同时他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罗纳威姆的不同。 “我想听听看，无限时间帝国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安排。” “是，需要召集所有重要成员吗？” 罗纳威姆尝试扮演起“王冠”这个角色，尽管他不晓得以前的他是如何治理这个帝国的。 罗纳威姆犹豫了片刻：“距离之前的会议隔了多久？” “大约是十八个小时。” “那就召集他们吧。”粗略估算了一下，相隔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太打扰到他们？ “了解。” “对了……那个传送的能力，我也能用吗？”罗纳威姆忽然想起在城堡内移动时，绝大多数成员都选择直接传送至目的地，先前伊芙琳也是使用这传送能力送他回房间。 其中一名冠前近侍显得有些迟疑：“这是这座城堡的功能之一，但必须要有基础魔力才能够使用……”谁都知道，现在的罗纳威姆没有任何魔力，只是个普通人。 而另一名冠前近侍则立刻补充道：“但如果罗纳威姆大人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替大人效劳，这正是我们冠前近侍存在的目的。” “那就麻烦了……嗯？” 忽然，罗纳威姆抬起头来，看见了一道娇小的白色身影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 小小的白色连衣裙、红色的贝雷帽、黑色的长发……还有那双翠绿色的柔和双眸。 “茵格丽？怎么了吗？”看见茵格丽，罗纳威姆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走上前以后，却见茵格丽沉默著，主动踮起脚尖，向他敞开了双手…… “嗯……失礼了。”伸手抱起了茵格丽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小巧的脸庞近在咫尺，表情却毫无变化，但那双眼仿佛能让人读懂她的意思。 “抱歉，让你担心了。”仿佛是娃娃的外表稍微模糊了男女之间的距离，罗纳威姆主动拥抱了她一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摸著：“有你们在，我好多了。” 这次的他，小心地没有弄乱茵格丽的头发。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 “我还是用走的过去吧，让大家多一点准备时间。” 回到了议事厅，罗纳威姆犹若绅士般将茵格丽轻轻放上她的座位后，便早早入座，静静地注视着冠前近侍递上、呈现澄澈琥珀色的红茶，等待着众成员的到来。 众人比罗纳威姆想像中来得更快，在他抵达后的数分钟的时间内，便全员抵达了议事厅，并且默契地坐回了自己昨天所坐的位置上。 赫列洛斯仍旧被关在地下监狱，无法出席。 “首先，为昨天的事情，我必须和向各位道歉。” “对不起。” 罗纳威姆站起身来，向一众成员微微躬身道歉。 “罗纳威姆大人？” “罗纳威姆大人！” 伴随着大量椅子挪动的声响，几乎所有人立刻反应过来，同时回以他半跪之礼。 唯独平衡的楔罗帝还在座位上，慢吞吞地搅拌著面前瓷杯里的红茶与牛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各位请起吧，我还不是那个值得你们尊敬的‘王冠’。” “我只顾著念及一千多年前回忆中的家人，却忘记了你们才是这一千多年来真正陪伴我的‘家人’。”罗纳威姆环顾著所有人，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啪哒、啪哒。 “……”伊洛戈低着头，瞪大眼注视着地面，紧抿著唇，却看见一滴滴晶莹的水珠自脸庞滴落在地，溅射出小小的水花。 “正如先前所言，接下来，我会努力成为‘王冠’。” “请务必……让我能够自信地站在你们身旁，成为你们尊敬的王冠。” “我不想再体验失去家人的痛苦了。” “谨遵您的意愿，罗纳威姆大人。”托勒密起身，郑重道。 停顿了片刻，托勒密继续道：“事实上，我们也在拟定‘王冠’的培养计划。计划以我们这数百年来累积的知识、技术、资源……等一切，全部倾注于罗纳威姆大人身上，将罗纳威姆大人以最快速度培养成王冠。” “这过程紧凑，几乎容不得一丝喘息。”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托勒密闻言，向墨瑟利点点头。 忽然，那摆在缪娜座位旁的巨大屏幕自己飞了起来，落到了罗纳威姆的座位面前。 “喂！那是我的屏幕啊……还给我！”屏幕中的缪娜发出了急切的呼喊，但很快声音就被截断了，就连身影也消失在屏幕中。 紧接着是大量的文字开始显现在屏幕上，粗略看去，那是一个目录。 “首先，在正式培训之前，共有四个魔法需要学习，后续的学习才能得到最佳的效果。” “‘虚空胎盘’，是无限时间帝国现今所有战斗职成员的必备基础技能之一。作用是于人体的中枢，也就是肚脐的位置建立起一个无形的‘脐带’，这脐带将连接到所谓的‘胎盘’，胎盘会将外界环境的能量自主转化为个人的魔力，并且除了使用者自身储存以外，胎盘本身亦可以储存大量魔力，相当于是随身携带了一个体外魔力源。” “一旦彻底习得‘虚空胎盘’后，无须修练，使用者也会自主变强，因此越早习得效果越佳。” “至于‘虚空胎盘’后续的衍生魔法技能，待罗纳威姆大人正式学会以后再学习。”罗纳威姆粗略一瞥屏幕，便看见了以其为基础延伸出来的“虚空胎盘．窃命者”、“虚空胎盘．超负压”、“虚空胎盘．蜕变之兽”……等魔法。 “‘复印体’，是无限时间帝国现今所有管理职成员、战斗职成员的必备基础技能之一。作用是建立起一个心灵复制体，临时性地将知识、记忆甚至情绪等，通通储存进这个心灵复制体内，充当图书馆的功能，让自己能够随时调阅其中的记忆、情绪，却又能够避免某一些带有污染的知识与意识直接进入脑海污染使用者本体。” “习得这个魔法后，学习效率将会倍增，只要制造的心灵复制体足够庞大，就再也不会再因为记忆力不足而困扰。” “当然，‘复印体’也有延伸的魔法，例如依‘复印体．自动调取’延伸的技能：‘复印体．遮断’、‘复印体．多重人格’……等，详细暂不赘述。” “‘精神网’，不只是无限时间帝国，就连外界的势力中，只要能够学习得了的人都会尽量去学习的基础技能，但他们为了降低学习门槛，绝大多数都是相对简陋的版本。精神网能够将自身精神向外释放，形成一个能够容纳数个目标精神的大规模网路，或单对单的通道……就像罗纳威姆大人用手机和我们通讯一样，能够与他人建立起一个精神上的联系。” “擅长者能够通过这种联系传递文字、图像、影像、情绪甚至是记忆、经验等，强大者能够在不被本人所察觉的情况下，通过此魔法去窥视他人的意识与记忆……当精神差距大到无法弥补的程度，甚至可以借此对他人的记忆与意识动手脚。” “‘精神网’是个练习起来相对简单的魔法，只要持续不断使用，除了能提高熟悉度以外，还能使精神力获得增长。学习此技的目的不在于让罗纳威姆大人去做窥视他人的事，而是为了能够保护自己。当然，‘精神网’同样具备延伸技能，这里也不赘述。” “‘肉体解放’，是无限时间帝国现今所有战斗职成员的必备基础技能之一。作用是解除肉体本身的极限，并让生物体的各个功能的‘功率’得到掌控，例如让心跳频率随意志而提升或下降，让大脑随时进入‘心流’或称过集中的超感官、延伸主观时间流的状态，让动作变得更加精准、稳定，让身体发挥出超常的爆发力、恢复力、耐受力……等。也因为是掌控自身肉体的能力，生物体越复杂的个体学习起来会越困难。” “‘肉体解放’是少数没有延伸技能的魔法，或者说它本身就是由完全解放肉体力量所改良来的应用技能。” “以上，四个魔法分别对应了魔力、记忆、精神、肉体，也是学习魔法的优良基础条件……习得上述四个魔法后，后续的一切魔法学习都将变得相对简单。” “所有的原理及大量成员的经验总结，我们已经整理成了档案。” “‘预设术式’、‘契约’、‘魔法解除’、‘神秘预知’……等魔法虽然也很有用，但是在帮助学习这点上相对没太多助益，所以就先暂时搁置了。” 介绍完的托勒密转头望向罗纳威姆：“那么，罗纳威姆大人，论学习效率我建议优先学习‘复印体’，或者是以‘虚空胎盘’及‘精神网’这两个较为简单的先入手……” “系统，开启学习模式——学习‘虚空胎盘’、‘复印体’、‘精神网’、‘肉体解放’需要花费多少点数？” 托勒密挑起了眉头，他从罗纳威姆眼神焦距的些微改变，意识到罗纳威姆正在使用系统。 “‘虚空胎盘’、‘虚空胎盘．窃命者’、‘虚空胎盘．超负压’、‘虚空胎盘．蜕变之兽’、‘虚空胎盘．施予者纽带’、‘虚空胎盘．无秽’、‘虚空胎盘．涡之旋’、‘虚空胎盘．破灭’、‘虚空胎盘．外来源’具备完善技能资料。” “‘虚空胎盘．第二兽性胎盘’、‘虚空胎盘．第三神性胎盘’、‘虚空胎盘．三位一体’具备部分技能资料。” “确认消耗逼豪点９４８５０９０点学习？” “‘复印体’、‘复印体．转录’、‘复印体．自动调取’、‘复印体．谬乱’、‘复印体．创伤遮断’、‘复印体．自我探索’、‘复印体．多重人格’具备完善技能资料。” “‘复印体．潜意识植入’、‘复印体．反射遮蔽’、‘复印体．体外脱离’具备部分技能资料。” “确认消耗逼豪点１８２４８０点学习？” “‘精神网’、‘精神网．威迫’、‘精神网．共业’、‘精神网．缸中幻想’、‘精神网．寄宿’、‘精神网．超负载’、‘精神网．刺激治疗’、‘精神网．渲染’、‘精神网．烙印’、‘精神网．混乱隶属’、‘精神网．闭锁’、‘精神网．扫描’、‘精神网．预读’、‘精神网．延伸’、‘精神网．拼接’，具备完善技能资料。” “确认消耗逼豪点４７５５６４０点学习？” “‘肉体解放’，具备完善技能资料，确认消耗逼豪点１４００点学习？” “罗纳威姆大人？”眼见罗纳威姆愣神，托勒密问了一声。 罗纳威姆如实道：“我用了学习模式，发现可以学习，但是有好多不同种的。然后消耗点数有好几百万……加起来超过千万了。” “罗纳威姆大人看到的，是这些吗？”随着托勒密的询问，面前的屏幕开始浮现大量资讯…… “对！就是这些……‘施予者纽带’、‘无秽’、‘外来源’……还有其他这些，刚刚都有出现在系统提示里面……但我只有向系统说明要学习‘虚空胎盘’而已。”罗纳威姆连忙道。 “看起来那个系统把所有同类型能力的延伸应用都一并算上了……不过即便如此，总觉得这消耗有点太过巨大了。”莱昂斯克曼脖颈上的灰色小蛇吐著蛇信，推测道：“按照我们之前得到的资讯，就算是涉及魔法的高深知识也不过是数千点的程度……往更高去估计也就数万点的程度，但如果消耗点数到上百万点，那应该是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薇熙也顺势推测：“虽然这么计算有些不道德，但是累积起来上千万，那也就是足以让人复活上千次的‘剩馀生命数’，如果仅是单纯‘学会’这四个魔法及其延伸应用的话……似乎有些说不太通。所以很有可能的是，这个‘学习模式’应该会直接让罗纳威姆大人达到能够熟练运用的程度之类的。” “罗纳威姆大人，哪个学习起来消耗最低呢？”这时，屏幕忽然又跳回了那个翼人女孩缪娜的画面。 “‘肉体解放’，我记得是大概１４００点，不过这个魔法没有延伸应用技能的样子。”学习肉体解放的数字在其他高得让人眼花的数字前显得低得可怜，所以罗纳威姆对这数字很有印象。 “没关系，那就试着学习看看，我们看看成果怎么样。”缪娜眼睛放光，似乎有些期待。 罗纳威姆点头，随后怀着有些紧张的情绪，向系统道：“确认学习。” “学习‘虚空胎盘’、‘虚空胎盘．窃命者’、‘虚空胎盘．超负压’、‘虚空胎盘．蜕变之兽’、‘虚空胎盘．施予者纽带’……‘复印体’、‘复印体．转录’、‘复印体．自动调取’、‘复印体．谬乱’……‘精神网’‘精神网．威迫’、‘精神网．共业’、‘精神网．缸中幻想’、‘精神网．寄宿’、‘精神网．超负载’……‘肉体解放’，剩馀逼豪点１５６５１２２０点。” “糟了！”一瞬间涌入脑内的大量资讯，让罗纳威姆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霎时令他冷汗直流。 在回答系统“确认学习”的时候，忘记要在后面加上“肉体解放”……导致他一次性学习了系统条列出来的每一项技能。 “罗纳威姆大人！怎么了？”在场的所有人自然察觉到了罗纳威姆急速变化的脸色以及身体状态，好在很快便察觉那是紧张、愧疚、尴尬、难堪等各种情绪混合而成的生理反应，并没有恶化的趋势。 “我、我做错了……我没有明确说明‘学习肉体解放’……导致我一次性学了所有技能，点数只剩一千五百多万。”罗纳威姆脸色发白，想起了小时候在街边玩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一旁街头艺术家用漂流冰刻出的冰雕……当时的心情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 众人相视，随即托勒密缓声道：“无须在意，罗纳威姆大人。我们本来就打算让罗纳威姆大人慢慢学习，就算没有这个系统也无所谓，所以剩馀点数多少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我们在意的是罗纳威姆大人而已。” 托勒密微黑又有些干瘪的手掌放在罗纳威姆的手上，安慰着他。 “谢、谢谢。” “所以罗纳威姆大人，学习以后感觉怎么样？”康纳里维士没有让情绪酝酿太久，立刻追问道。 “我……”在康纳里维士的提醒下，罗纳威姆回想起脑内突然多出的知识，甚至无须刻意去回想，就好像已经内化成了他的一部分一样，所有资讯仿佛刻划在他全身每一寸，让他本能地知道该如何使用。 忽然，大气震动了起来。 所有人在这一瞬意识到了危险，距离罗纳威姆最近的托勒密立刻伸出手，按在罗纳威姆的肩膀上。 “慢慢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被撼动的城堡渐渐平息了下来。 然而，三颗初步成形的椭圆形无色之物已然悄然漂浮在罗纳威姆的面前。 ——虚空胎盘、第二兽性胎盘、第三神性胎盘。 同样看不见的“脐带”分别从三个胎盘延伸出，连结到罗纳威姆的肚脐、心脏、大脑位置。 “那是……什么？”前所未见的三个虚空胎盘同时显现在他们面前。 “我、我会了……我感觉，我可以把这个世界给抽空。” 罗纳威姆感觉，自己可以把虚空胎盘的吸收范围不断延伸，直到覆盖肉眼可见的整个世界。 托勒密眉头轻皱，随即望向了墨瑟利。 “……”空荡荡的兜帽长袍轻轻晃动示意著。 仅凭那一瞬间的动静，墨瑟利也能感觉到那是造诣在它之上的“虚空胎盘”。 “怎么可能！”伊洛戈惊叫道。 连魔法能力冠绝天上地下、乃至在魔法层面全面胜过“王冠”的墨瑟利，都自叹不如的话…… 也就是说，在虚空胎盘方面，已经无人能够企及现在的罗纳威姆大人了。 “可以给我纸笔吗……不、不用了。” 霎时，被第三神性胎盘哺育、迅速膨胀的精神向外释放，一瞬间连通了在场的所有人。 ——精神网。 “除了原本就有的资料以外，我还额外得到了一些知识……‘虚空胎盘．第二兽性胎盘’、‘虚空胎盘．第三神性胎盘’以及‘虚空胎盘．三位一体’。”明明是头一次使用精神网，罗纳威姆却感觉得心应手，甚至比自己表达还要更加方便、快速。 “‘虚空胎盘．第二兽性胎盘’，是根据虚空胎盘延伸出来的技能，和虚空胎盘将外界能量转化成魔力不同，第二兽性胎盘则是将外界能量转化为生命力，这些生命力可以用于治愈、强健自身、补充体力……” “‘虚空胎盘．第三神性胎盘’同样是根据虚空胎盘延伸出来的技能，但它则是将外界能量转化成精神力。我现在有精神力释放‘精神网’同时和你们联系就是因为这个第三神性胎盘迅速转化精神力所致……” “而‘虚空胎盘．三位一体’则是建立在此之上的延伸技能，将三个胎盘合而为一，并将三条脐带结缠成一条三螺旋脐带，使用者可通过三位一体胎盘任意转换自身魔力、生命力、精神力，并且胎盘将自动平衡魔力、生命力、精神力，避免出现失衡状况。” “再来是构成第二兽性胎盘及第三兽性胎盘的方法……” 大量资讯并非透过口说，而是直接透过精神交流，将他刚刚所得到的知识向在场成员说明。 而这些原本将要花费半天以上才能说尽的内容，仅在现实中花费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在精神网内被尽数诠释。 “……”众人迅速消化罗纳威姆此次所获，托勒密也同步将讯息记录在屏幕中。 片刻后，毕赛因率先做出了推测：“看起来，这所谓的学习模式，貌似是直接让罗纳威姆大人达到了此世界目前最高的层次……或者在此之上更进一步。” 他的话语也是在场众人的想法……凭空涌现出连无限时间帝国也不一定完整的大量知识，以及突然之间达到众人之上的技能程度，无不显示“学习模式”的异常与强大。 即便没有概念，罗纳威姆见到众成员的反应自然也晓得这样的表现绝对谈不上正常。 “莱昂斯克曼，你不是号称拥有这世界上一切的知识吗？怎么会无法清楚知道罗纳威姆大人现在得到的这些知识呢？”薇熙一手拉着自己的领带，语气轻挑地调侃道，眼睛笑得都快眯了起来。 只见莱昂斯克曼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他脖颈上的灰色小蛇却尖锐地反讽：“你不也穿着女子高中生制服吗？怎么年纪已经超过三百了？”罗纳威姆注意到，被他认为是“莱昂斯克曼”的老者似乎从未开口过。 “喂……” 眼见就要吵起来，罗纳威姆赶紧说出自己先前的发现：“对了，学习模式……好像会随学习项目的完整性，增加或减少消耗……资料越完善的，消耗的点数就越少。” “听起来倒还遵循着一些逻辑。罗纳威姆大人，试试看学习‘通用语’，看要花费多少？”薇熙摸著自己的鬓发，侧着头提议道。 “嗯……３００点。” 屏幕此时又产生了变化，缪娜的声音传出：“那么加上这个呢？”屏幕中开始出现大量有声通用语教材还有通用语辞典网站。 “１５０点。” “那如果再加上我们愿意教罗纳威姆大人的话呢？” “嗯……还是一样１５０点。” “哼嗯——”屏幕中的缪娜发出了拉了长音的沉吟：“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是因为需要确实的教导，而不单只是口头承诺而已吧。”哈苏梅娅一下便得出了最有可能的推测。 “咳嗯……现在应该考虑……该如何……咳嗯！把这个系统……最大利益化。”病弱的艾提欧刚一开口，便摀著口罩咳嗽了起来，双眼都显得有些无神。 康纳里维士点头，显然同意艾提欧的想法，向在座的平衡以及罗纳威姆道：“这也是我的想法，但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给出一个合理运用的方案……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会制订出一个能将系统效益最大化的使用计划，包括后续培养计画的更改，也将一并纳入方案内。” “可以。”托勒密率先答应。 “……”墨瑟利一如既往地无声。 “同意。”思考了一阵后，毕赛因也同意了。 “暂时没有意见。”伊芙琳决定先看看胜利会提出怎样的提案再决定。 “可以再给我一点马卡龙吗？”楔罗帝举手向一旁的冠前近侍喊道。 “嗯……我也赞成。”罗纳威姆自然也觉得这样更好，避免像刚刚一样又被自己浪费掉那么多点数。 “那么……罗纳威姆大人，之后我们会用精神网，向你询问问题，方便我们更加完整掌握这个系统后，给出尽可能完善的方案。” “了解。”罗纳威姆点头。 只见康纳里维士随即转身向所有人道：“那么，现在还有另一件事，需要通知在座各位。” “是关于典礼上王冠遇刺一事。” 听闻此言，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认真了起来。 “经过我们的调查，‘兵器’赫列洛斯并非此案的凶手，经过胜利内部讨论，决定释放赫列洛斯，并解除‘兵器’军团的封印。” “那么，刺杀者是谁？”伊洛戈紧接着问道。罗纳威姆还记得，撇除桑德菈，伊洛戈是在他“被刺杀”后情绪最为激动的成员。 “具体情况有些复杂……所以赫列洛斯的嫌疑也暂时没有被完全洗清，因此虽然重获自由，但在此期间，仍需要‘平衡’与其他‘力量’对他加以监视。” “所以你们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伊洛戈皱起眉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康纳里维士依旧冷静，甚至微微仰起脑袋，右眼上的单片眼镜在这角度下反光成一片白色，微微眯起的左眼如同审视着伊洛戈一般批判着他的意图：“用不着使用激将法，伊洛戈……你的情绪与着急对调查没有任何帮助。” 罗纳威姆这才发现，原来康纳里维士并非一直都像是对他那样和善、好说话。 “那么……告诉我你们调查了些什么？” 只见康纳里维士伸手从虚空中拔出了那把曾用于刺杀王冠的水晶长剑——“复仇”。 “这把剑上，没有任何能够操控罗纳威姆大人的力量。”康纳里维士将长剑横放在双手中，缓慢地道。 始终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语的恩利雅，此刻眼神紧盯着那把剑。 “那为什么……” “你们虽然应该感受过了……但还不晓得赫列洛斯为了这把剑……究竟投入了多少生命、造成了多少牺牲吧？” 端起长剑，康纳里维士轻抚著透明的剑刃，表情却意外地平和：“是上头累积的怨恨……整整一层深渊以及数以兆计的生命消亡的怨念，在‘复仇’的力量祝福下，向毫无防备的罗纳威姆大人发起的复仇……是最后的挣扎……也可以说是某种诅咒。” 这个惊人的数字，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在场众人，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是这把剑凭借著灵魂最后的怨恨，自主袭击了罗纳威姆大人。这股怨恨隐藏得极深，也或许是这把剑太过广阔，以致连赫列洛斯都没有发现这点。” “后经审问，赫列洛斯在锻造完成之初，确实无法彻底掌握这把兵器的破坏欲望。恐怕自那时起，这股酝酿复仇的力量就藏在了其中。” 众人下意识望向掌握“真实”的亚士密，却见其没有任何反应，说明了他所说的并非谎言。 “那也是赫列洛斯的失职。”弗拉格在会议中头一次开口，平稳地道出了事实，声音嘶哑，明显别于其馀成员，比起人声更像是某种刻意扭曲成人声的鸣叫。 或许是赫列洛斯刻意保留这股执念，以期瞒过众人目光进行刺杀。 “或许是吧？但如果赫列洛斯真的有那样的意图的话，在那种距离下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他吧。”康纳里维士就像散步一样，在议事厅边漫步边讲述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赫列洛斯如果想刺杀罗纳威姆大人的话，他的理由是什么？” 在有人提出前，康纳里维士率先道：“难道是为了替多年前的‘持剑圣女’复仇吗？” “这听起来似乎具备一定逻辑，却不一定可信。赫列洛斯多次守护在战斗后耗尽体力的罗纳威姆大人，如果这样的机会近在咫尺，那么他也早该动手了，而不是在时隔了这么久以后，用这种能被我们轻易阻止甚至可以说是半吊子的方式进行高调地刺杀。”伴随他的脚步，皮鞋鞋跟的敲击声以及他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 为“持剑圣女”复仇？什么意思？ 罗纳威姆有些不解。 “又或者趁著罗纳威姆大人失去墨列神印、无法掌控他的生死之际，才选择出手？似乎听起来也有一定逻辑。”在提出这样疑问前，康纳里维士自己就先行提出。 “但在刺杀的当下，他同样会被我们杀死，最终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 “综上所述，赫列洛斯虽然有嫌疑、也有责任，但他并非刺杀王冠者。” “所以经过我们的考虑，决定解除赫列洛斯的封印，连带重新启用兵器军团，但为避免意外，在一定时间内还是得进行监视。”最终，康纳里维士绕过了议事厅整整一圈，伫立在王冠座位的旁边。 “这把剑我们也检查过，并施加多层封印，确保不会再伤及罗纳威姆大人了……现在，再次呈交给王冠——罗纳威姆大人。” 在座位旁，康纳里维士半跪，将复仇长剑双手奉上。 “……”罗纳威姆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将手缓缓伸向剑柄。 明明是一把曾经差点刺进自己心脏的剑，但罗纳威姆出奇地没有感到任何紧张。 握住了剑柄，将其提起。 没有幻象、没有声音，也没有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极暗。 只有掌上传来的坚硬触感，以及意料之外的轻盈，彷若只要悄悄放开这把剑，它就会漂浮在空中一样轻盈，让罗纳威姆有种仿佛它随时会脱手而出的不真实感。 “谢谢。”向康纳里维士道谢后，罗纳威姆一时间不知该将这把剑收在哪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罗纳威姆大人，请交给我吧。”哈苏梅娅上前，伸手折下了头上一截枝枒，这段枝枒在脱离哈苏梅娅身体后依旧受她所操控，迅速生长成一根完整、笔直的枝干，紧接着如同昆虫蜕壳般退去了树皮，露出了底下的木质部…… 一个平滑、工整的木质剑鞘顿时出现在了罗纳威姆的面前，上头还有细密的植物纤维编织成的细绳，看上去与哈苏梅娅的头发有点相像。 “谢谢。”罗纳威姆接过这把剑鞘，小心地将长剑收入鞘中，并将其绑在自己腰间，那没有经过任何缀饰的木质剑鞘搭配暗铜色的剑柄，使整把长剑看上去平凡无奇，再也没有先前的夺目。 不过，这把剑以及剑鞘也忽然让罗纳威姆想起之前在典礼上由各成员赠予他的各种宝物……也不晓得那些东西的用处是什么？ “还有其他议题吗？若没有的话，此次会议便到此结束。” 眼见暂时告一段落，托勒密环顾了一圈，便宣告会议结束。 见众人起身准备离开，恩利雅也起身，与转过头来的伊芙琳正好对上了视线。 “……”随后双方又不着痕迹地别开了视线，但恩利雅心中已有了决定…… 如果是伊芙琳的话，想必也能够承受得了……关于罗纳威姆的“真相”。 在前不久的仪式厅中，并没有爆发战斗。 托勒密与其馀知情者一同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告诉了她至今所有被隐瞒的一切。 包括白冕秘约三重式被创造的真正目的，他们至今隐瞒的原因，以及…… ——真正的敌人。 |